皮肤像牛皮纸?给母亲她习惯早起,赶在日出之前向阳光照耀下的西墙,分享昨晚的梦境然后不停地吐着唾液——试图吐出那些厄运那些在梦境中遭遇到的所有的诅咒。
这种神圣而又古老的仪式她已坚持一生。
她很少提起自己其实我知道,她的胃功能要低于我的两年前,姐姐给她买的棉衣还在柜子里躺着。
不穿,世界永远是新的。
我们无法打败她对于生活,她有自己的政治思想。
我们面对面坐着,她像一本百科全书把我罗列其中。
我开始失去耐性嗓门渐大(她说我的这些特点,是她的失败而她说话的样子,没有一点懊悔)她不停翻阅,试图修正出错的地方后来,我们回到了屋中。
我的唇并不像她预设的那样,礼貌性地答复她的问卷翌日,清晨。
雾中游法王寺怀念,是语言中的鸽子在虚无里飞行,化掉一片云。
银杏树自取其辱,借来雾借一座寺庙的寂静,与僧人猜字谜——山消极,腾空了院子、雨水枯木消极,裹着棉袄灌溉雪身。
而古塔,挽起袈裟成为空成为被修行覆盖已久的透明的浆果像一支蜡烛,点燃一场法会。
信徒把青石阶修辞成跪拜钟声响起的时候,我远成一棵树枝条,下着虔诚的霜。
两只乌龟,平衡了上千年佛是不是睡着的?早课不会懂池子里的鱼,合上经书把尘世倒映在:一缕青烟里。
莲花,粉身碎骨,追赶蓝 大塔寺,雪修辞塔的高度雪,落在地上已有1500年踩上去发出的声响,像北魏的一个词干净又陌生,吃着四周的时间白,劈着冬天的银杏树。
糯米汁和雪成为情敌,追求黄泥你看到,多年前的一场雪下得轻盈又沉重,刷着女皇的脸。
天空衰老,街上的行人衰老衰老像漫天飞舞的鸟群,耗尽生死。
雪下着,成为两只脚印向历史深处移动,一言不发枯木、杂草,打坐诵经。
青砖在生长,一个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和一座塔捆绑在一起被万物观摩。
落叶,输光了四季夜宿松树洼突然间,天的脸被腊月之手握住黑,在山顶的岩石上吐着信子(每吃下一口寂静,它就衰老一次衰老,是忽隐忽现的远山和雾)。
悬崖倒退,鹰声倒退,我的诗亦倒退退到众人敬仰的神背后——裸着尊严,我是无数棵被雪融化后的松树修辞群山和荒凉。
我看到,父亲抱着一场雪向空走去覆盖麦田,与通往比喻的小路死亡越来越多,语言稀少马车和称,独坐象征中。
熟睡中,风,压迫我的树梢沉默四处弥漫,成为一片艾草收割着声音之翼,而醒悟是雾淞当阳光穿过后悔照耀着白恍惚,压弯了芦苇的政治抒情我所携带的生活内存不多了除了悬挂灯笼的暮晚,其余的情谊都要收起。
哦!是怎样的一场雪举着故乡,把父亲带到了远方最后一日正午,宜奉天。
母亲把盛满油条、水果的盘子放到院中(它们承载了她所有的祈祷)。
点香。
用额头上的日子丈量脚下的土地——虔诚的像是交出一年中所有的苦难生活对于母亲来说,单薄的像件衣衫常年一个姿态,穿梭在泥土与杂草中。
此时,她给予四周更质朴的微笑——这一切,缘于我们的归来和陪伴。
晚餐,羊肉饺子配牛奶,缺主君——我把烫手的瓷碗放到父亲的牌位前用空气中的灰尘与他交谈、对饮:“是的,刚下了一场雪,世界很干净马路对面,故乡的脾气渐长,推翻了瓦屋我和姐姐们在日光的照耀下健康无比。
”而父亲不语,他的脸鲜艳得像一幅对联在门外的柱子上书写着一年的是非。
凌晨的属性,只有鞭炮声。
它们击碎远方击碎安静:无数个片状的火,站成树像一个人焦急地修正着回家的方言屋顶,在村民的词里引领明亮灯值着班,为爱情和生育储备粮草。
妻子已睡去,她的呼吸声是一片白桦林安静的,可以压倒整个世界的美好。
炊烟,从待客的礼节看还是双眼皮的。
风筝你伸开手掌,把另一个你从牢笼放出(眼睛里的鹤群,被风阅读着那信仰的火,像极了乡村传教士)——你牵着你的修行,刺破空间填充未被验证的日子。
自身的味道总被遗忘,用光和色彩串联不起一首诗。
向天空饲养员交出闪电、霾张望的高度,才会有鹰的痕迹。
而你远行的那一刻,总要依赖风像母亲,用离别喂养她的子女们。
可是姿态,被一只菜青虫打败跌落在树梢上,它垂头丧气的样子是词,修辞失败。
是暴雨,啃着安静。
下午的郊外,我们是风筝被孤独喂养,行走在空白之空低下头,望着地面上的躯体鱼腥。
微笑的动力是迎春花和牛眼体内的石头这个敌国的间谍,潜我体内已久他身板瘦小,却无尽歹毒——先是拿犀牛的角,钻我现实的深井疼痛咆哮而来,用低速修辞肉体的清澈像案板上的带鱼,被菜刀劈着而后,又用秦国的马匹把一只袋鼠,分配给周国井然有序的中原,厮杀声四起。
多少个日夜,我的储钱罐与街道风平浪静可是眼下,洪水泛滥。
夜里,我翻开自己的日历旧迹斑斑的王朝中,只有一架散架的琴站在疾病中央,怀念君王的威武。
一个行走的汉字,征服过高山无数能把弯曲小路打磨得像额头却被五毫米的岩石打败。
它每天都躺在一首抒情诗里向被生活写错的词喊道:“给我出来”无人回应,只有潺潺的河水从树干上消逝不辞疲劳地冲刷着时间之痕总有一天,它们会把它还给山间。
水或其它水,在更深的水下搬运季节从翠绿开始,到翠绿结束它精准而又消瘦的步伐趟倒了一片芦苇没有声响,涟漪磨牙的姿态吃着杨树上的寂静一群人在湖边论证命运用陈旧的词语、炎热的风向他们的语言建造的房屋被草展览他们陈旧的脸被潮湿之手修正我未沦落其中时间之翼,你们看到了自己的肉身住在淤泥的脸上,倒影云之疾病时而虚无,时而坚硬如空那该是怎样的一片湖水?无数个我被塞进冰冷,成为一场雨的后遗症。
在一个婴儿透明的泪水里你们赶赴那里,用夏日修辞我 入乡记害羞的街道上躺满了裸露的玉米和瓦片它们挤在一起,大口喝着阳光与死亡喝着——我在城市染上的肤色、血腥味像一只麻雀在一封信里打坐,思考人生的意义遇到几棵苹果树,与其寒暄、握手问好假装彼此想念。
她凌乱的枝干上挂着我的童年圆圆的,被几只异性的蜜蜂追求:请允许我们相爱,孕育一阵风,吹落杨树林豆角和南瓜见面就给我灌白酒,他们悲愤的语言流进我的耳朵,像宋代的大臣他们——把一些词埋进泥里,脸,朝向人间既然神给了村庄秋日,为何还虔诚地祈祷?庭院里,树上的石榴饱满而又富饶这一切都归功于母亲的勤劳或者坚韧它们让她的时间有了充裕感同时——也加快了她的消瘦与衰老月亮众人喧嚣的晚上,它坐在穷人的屋顶照耀着我至高无上的肉体,安静如逝去时间是一棵苹果树,甜蜜而又璀璨孤独之手伸向那来自天边的声音有一个农民用黑暗认出了他的儿子溪流和荒草呼唤着他的脸风拉着他的衣襟夜深了,他在唐朝的街上寻找一个合适的词他继续走着,回家的路在他身上继续走着孤鱼记只剩他自己了,在杂乱的书桌上渡步每扭一下腰,屋子就真实的像海浪真实,是荒芜的报纸被政治和赞扬的杂草包裹着他的头上长着菜园,皮肤像牛皮纸在手机与电脑之间徘徊从故乡到城市,从没习惯丰收的稻田是一片没有收割的对话他患有严重的知识分子后遗症——肚子微隆,嘴里吐着怨气牙齿轻轻一抬,四季同时到来——却坐在荷叶上一言不发四周的墙壁,在内心长成历史而短暂,是两个人的对视一条鱼在我的房间外,注视我的游动我在他的视网膜中虚度一生他洞悉我的道路,我命名他的灵魂窗外的黑,是四边形的花岗岩在瓦库一我们涉水而来,交出嗅觉与词语交出——眼睛里的河流。
窗外的竹子比梧桐叶妖娆不停地向马路挥洒安静时间内心,住满喝茶的人过往的行人和车辆,虔诚地望着灰瓦片是语言的发动机,加满冬天的雪—谈论就飞了起来,带着泥土味从村庄的炊烟下安家贾鲁河。
几个人端坐,向童年生长对视就是炼制凝望,绿近似于故乡我们吸收水分,从玉米或者麦子的孕育中寂寞呀,孤独呀,你的房屋修辞木头。
一群瓦坐在墙壁上,或书中不言语。
它们的肉体全是庭院大臣和妃子陈述白云此刻,郑州喧嚣在瓦片里隐去购买角落里的阳光一片瓦,就是众多魏晋的皇子与我们辩证逝去,思维像杨树林一样沉寂二灰色的瓦,从劳作走出,用雨水清洗自己在爬满往事的墙壁上,裸露价值观你的世俗四处碰壁,命运像错落的线条一样被行人的语言剥离得只剩枝条书架上的书,开口说话:“你们来到这里坐在茶客的日子里,听他们谈心事用粗糙的回忆和破碎的时间故乡和童年都是四边形的,像窗外的空。
”此刻,阳光从缝隙里溜进屋子桌面上的懒惰,思考角落里的牵牛花水积极向上,在杯子中背诵唐诗结尾处,穿古装的女子敲响了形容词地面上的砖,拥有残缺的人生而不平整的一天,安顿郑州的马车夜幕低垂,讨论止于安逸,止于一棵树带着归真离开时,我们才真正抵达了这里15日夜,瓦库吃茶,分不清人与瓦,是记之。
刘客白,河南登封人,87年生,著有诗集《下午的诗学》,现从事媒体工作。